作者:黃渝庭 / 新北市立中山國民中學
選讀:《十六歲的海洋課》
主題:如果明天,世界不再有海藻
海藻,食物鏈底層的生產者。太陽的核能,燃起了虛渺恆宙 中的一把炎焰,光照著他們。 於是,自生命誕生的那一刻,生命 就不可或缺的物質——葡萄糖,就在這小小的細胞工廠中,誕生 了!他們是其他生物的庇護所,有如海底叢林般,穩穩的托著一 個個熟睡的夢鄉,忽有水流帶來些許搖曳,反倒風情萬千,也使 得生物們在冰冷的海水中,有些微寒光,透進他們的酣甜。睜開 惺忪的睡眼:緩緩流動的海水,如同母親的低聲歌唱,縷縷生姿 的青帶,有如她的臂彎,輕輕環抱著稚嫩的嬰孩⋯⋯翻翻身,順 流到訪其他「住戶」,這巨藻林轉瞬成為饕餮的環宇,他們大啖 著盛宴,陶醉在腥鮮淋漓的滋味裡,浸淫在自由的氣息裡。
想來,是長久蝸居在自以為「先進」的人們所不能想像的。 人們建構一個又一個空虛的世界,紙醉金迷,日夜笙歌,不知「 毀」之將至,不知「敗」之將至!妄想用「膩綠鈔紙」結構一個 「竹青翡草」的樂園,那無疑是空談! 弱肉強食,是生物界一 概的法則。而微不足道的,就這麼淪為饕客們五臟廟的祭品。它 們的生命,貢獻給了整個生態系,而當人們認為他就這麼殞落, 真正的永生,才正要開始。在巨大的生物金字塔之下,他們的能 量最為充沛,也是為數最眾多的一群,而每一次的能量傳遞,生 物的複雜性又更高,終將,張開貪婪大口的某一刻,我們也成 為了生態系能量傳遞的金字塔的一部分。
很遺憾的,生物之間的放大作用,把這些人類製造,卻又自欺欺人的,將這些廢棄物委棄泥塗,很快的,毒素再次以千萬倍的力量朝我們襲來。啊,愚眛的人類!我們明明知曉,自身渺小脆弱得如此不堪一擊,卻又堅信「人定勝天」的可笑教條!我們何時能領悟,我們的下一代?下下一代?直到我們失去的那一天來臨?
而當藻類不復存在,海洋生態系統將分崩離析,不論是站在 食物鏈頂端的一流殺手,亦或是淪落掠食者口腹的卒生,原本生 機蓬勃的蒼汪,將成為奄奄一息的死水。待到那時,褪盡繁華話 淒涼,待到那時,褪盡綾羅換布裳,在地母前,我們是否能坦蕩蕩 的膜拜她?亦或是猶大般,爾爾瞇起眼,悄悄觀望她疾厲的顏色; 爾爾豎起耳,竊聆她無聲的訴怨?而當她毅然決然揮揮衣袖,遠 離塵囂⋯⋯ 我們能用滴滴淚,滌回她嗎?我們能用聲聲喊,喚回 她嗎?我們能用絲絲悔,懺回她嗎?思念,懺悔,眼淚,總是在 失去後,才姍姍來遲。 我虔心冀希,這一天,請不要到來。 願 我們長大後,仍然能徜徉在,那片微甜的,正藍。依舊能蜷窩在, 那抹微冷的,竹青。